适老专区

 

　　今天稍微转晴,办公室的女同事因要转存一笔为数不少的公款,邀我担任临时“押钞员”,我欣然答应。

 

　　去银行的路上,会经过我们这里的医院。我租住在医院的宿舍,所以对这里的环境很熟悉。在医院的小路上,我看见了一对熟悉的母子。儿子步履缓慢、看起来很吃力地推着一辆三轮车；母亲坐在车上,时不时扭头看看推车的儿子。

 

　　我经常看到他们。儿子是智障,40岁左右,母亲大概60多岁,他们也住在医院小区的宿舍里。平日里,他们就在医院门口摆个地摊,卖些毛巾、脸盆、牙刷等日用品。

 

　　儿子虽然身体高大魁梧,但可能由于智障的缘故,特别贪睡,母亲守着地摊,他就整日睡在母亲身边的地上。在我到常德工作的这一年里,发现他从春到冬几乎天天都是这样。

 

　　走到他们后面,我和同事迅速从他们身边绕了过去。刚到医院前门,就发现一个衣着单薄没有双臂的残疾人,伴随着凄凄惨惨的音乐,用祈求的眼神打量着过往的每一个人。前些天,在这里乞讨的是一个行动只能靠爬的残疾人。

 

　　转存了钱,我们从银行回来。那对母子推着三轮车正好也路过这里。母亲边说边打手势叫儿子停车。母亲身材矮小,坐在三轮车上脚触及不到地面,小心翼翼下了车,在三轮车里翻找什么东西,里面有些旧衣服和儿子趴在地上睡觉的毯子。

 

　　她翻找了一会,找到一件还未拆开包装的新毛衣,慢慢地把包裹着的封皮撕掉,径直向那个乞讨者走去。

 

　　走到乞讨者身边,她没有说话,用手理了理乞讨者蓬乱的头发。乞讨者先是一怔,然后就静静地坐那里一动不动,等待着一位素不相识的母亲给他穿上毛衣。那件新毛衣穿在他身上十分不协调,明显大了一圈,两只袖子搭在地上。从头至尾,彼此之间竟然没有一句话。

 

　　给乞讨者穿好衣服,母亲和儿子推着三轮车,与刚才来时一样,缓慢地向他们摆摊的地方走去。

 

　　这短暂无声的一幕,在湖南28年一遇的寒冬里,让我觉得异常温暖。